分手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常常出现在我梦里,清晰记得梦里的画面,他穿着那件男人轻易不敢尝试的淡粉色T,大大的半身特写,身后是巍峨壮观的山峦,奇怪的是视觉上很近,但感觉上很远 。
没有他的日子一切如常,没人知道我隐藏的心事,时间推移,对他的思念野草般疯长,思念难耐的我在早高峰时从鼓楼走向中央门火车站,这应该是他上班必经的路段,行色匆匆的车流里,我望眼欲穿,依然是茫茫人海,我却看不到熟悉的身影,身心疲惫的我独自走回鼓楼,累到极致,心就不会痛……也曾再次去到他家楼下,窗口透出暖暖的灯光,他说家人每晚会为他留一盏灯,我不知道那盏灯下有没有坐着朝思暮想的他,更没勇气去敲响他的家门,我承认没有她前女友的勇气和自信,我只敢在黑暗的楼梯地面,用带来的粉笔胡乱写了些什么,希望他看到后知道,我曾来过。
休息在家的日子,一遍遍听李宗盛的鬼迷心窍,听方季惟的怨苍天变了心,听周治平的那一场风花雪月的事还有邰正宵的999朵玫瑰,每一首歌词都像是为我而写,听着听着就红了眼眶。
怀念的日子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三四年的样子,有一天边上班边听广播,甜美的女声介绍:制作人**,我如遭电击,一愣之后,高度紧张地听着广播里传出的每一个字,生怕漏掉哪怕一个微小的细节。激动难抑的我选了一个无人打扰的时间在家虔诚地拨打那个电台热线,遥远的女声告诉我,那个是录播的节目,在我的请求下她毫不犹豫地说 可以给我一个电话,她去找号码的当口,我激动得无法自抑,手抖得根本无法控制,原来小时候看戏时,那些角色夸张的颤抖都是真的,话筒里报了二次号码后,我依然抖的写不了字,只好假装说等我去找支笔来,最后勉强用颤抖的左手拼劲按住颤抖的右手 ,终于歪歪扭扭艰难写下那行电话号码。
终于听到久违的声音,他很容易听出了是我,我们约在他办公室见面,挂电话前,他似乎有点担心地说 ,我现在已经是个大胖子了。傻瓜,只要是你,无论高矮胖瘦。
我们约在新街口,他租的办公室见面,他提前到楼下接我,多年不见的他并没有像他说的胖了多少,我眼里的他和当年一样风度翩翩气质绝佳。我坐在能转的椅子上,听他说这几年的状况,桌上散落着广播电台那个节目的稿纸,那是他公司在电台做的一个推广节目,灯光下,他戏谑地说:咱现在也是体面人了,说完他自己都自嘲般笑起来,他说现在特别理解周扒皮半夜去学鸡叫,他现在恨不得员工24小时不停干活,他还告诉我,他结婚了,和他前女友……临别他说:去拿个会计证,我会把这个位子留给你。而我知道 覆水难收,我没有他前女友的好运。
后来也陆续打过几个电话,趁家人熟睡穿着睡衣去南湖广场见他,可是接触得越多却越能感觉到,他不再是从前的他,他再也不会像从前一样,对我呵护备至宠爱有加,再也不会无所顾忌口无遮拦地和我说起躲前女友床底,骗过她父母,半夜和前女友翻云覆雨。他的戒备 我能感觉,也知道他是个永远只向前看的人,他从前常常告诫我:人要往前看,过去的事,再想都不可能回去,只有未来有无限可能充满希望。无力回天的我想起顾曼桢悲伤说出的那句:世钧,我们回不去了……